很久没开党会了。
今天下午,学校揭示板上赫然醒目地写着紧急通知:全体党员开党会。
我匆匆地夹着笔记本进了会议室。
“人都齐了,咱们开会”支书老武右手扶了下老花镜,眼睛从镜框上边扫视了一下大家,斩钉截铁地说着,随手从身边一迭盖着党徽笔记本上拿了一本扬了扬“大家每人拿一本”,随着一阵声响,笔记本已在各位党员膝盖上摊开,“咱们先补一下半年来会议记录”老武头也不抬地说。“第一次时间2000年×月×日,地点在×,内容是×,由××主持 ,大题目《××××》摘自《党建》第××期,小题目是××××......”。
老武急急地念着,我们头也不抬地快录着。整个会议室里只有老武干巴巴的速读声和我们沙沙沙的记录声。这声音异常枯躁、单调、压抑、疑重。
我偶而抬起头来观察着,大家都在极认真地记录,认真得像小学一年级的学生。
会议室里的气氛很沉闷。
我忙里偷闲伸颈望了望左边的老贾,老贾原来神情专注地在画一条小狗,很认真的,很可爱。我看他的时候,他都没察觉。他那副大近视镜架在秀颀的鼻梁上,那紧皱着的剑眉在鼻梁间扭成了一个“川”字。
我又赶忙跟上老武的思路,收索着有用的字句,手指开始僵硬,眼睛有些发胀,我感觉到有人向我投来一笑,我抬头搜寻,是右首的老乙,他一疵牙将笔记本斜向我,我见上面定的是刘欢演唱的歌曲“太累了”,我这才细观察,貌似认真的人们都在做着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,以自己的方式极认真地消磨着时间。